2011年5月,山西霍州煤电集团白龙煤矿矿区内的白龙煤矿在整合后宣布关闭。
按照国家能源局和山西省委、省政府的要求,2011年5月25日是山西省关闭全部年产30万吨以下小煤矿的最后期限。自此,山西省全面进入煤炭工业机械化、信息化和安全高效化阶段,整合后的矿井数量由2008年的2600座压减到1053座,形成4个年生产能力亿吨级和3个5000万吨级以上的煤矿企业。
煤炭大省“黑”转“绿”
“这是一条不得不走的路。”谈及2009年启动的山西煤炭资源整合重组,山西省煤炭工业厅厅长王守祯加重语气说,“早走比晚走好!”以国际金融危机倒逼为契机,自2009年起,一场由地方政府强力推进、疾风骤雨式的煤炭资源整合重组在山西展开,力度之大、程度之深为历年罕见,引发社会广泛关注。
30万吨以下小煤矿占70%以上,回收率平均仅为大矿的18%,全省煤矿采空区面积5000平方千米,煤矸石堆放量超过11亿吨,近1700多个村庄,约80多万民众饮水困难,频发的安全事故和屡屡曝光的官煤腐败一次次将山西推向舆论中心……煤炭产业,支撑了山西经济的发展,也使当地付出了沉重代价。
痛定思痛。山西毅然做出了“黑”转“绿”的抉择:启动煤炭资源重组,加快推进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摒弃“污染的GDP”。
山西煤炭其实也是全国煤炭业的一个缩影。2010年,煤炭资源整合和煤矿企业兼并重组在河南、贵州等煤炭资源省份推开。
从“煤电顶牛”到“煤电联营”
伴随着煤炭业内部的重组整合,产业外部市场化改革也在加快推进。
2010年起,传统的年度煤炭订货会、衔接会、汇总会将全部取消,长达16年的煤炭价格双轨制结束,完全由企业自主衔接、协商定价。煤炭价格的上涨,牵动着整个产业链下游行业的神经。以煤炭产业最大的下游用户火电发电企业为例,“市场煤”和“计划电”的双轨体制下,“煤电顶牛”成为近年造成电力供应紧张的一个体制性因素。
在煤炭价格进一步市场化的基础上,“煤电联营”或“煤电一体化”的思路被市场接受。煤炭产业链延伸裂变,新的产业趋势开始出现。
“煤—电—建材”“煤—焦炭—化工”“煤—油品—化工”“煤—天然气—化工”“瓦斯抽取—发电供热”……以循环经济为模式的煤炭生产利用路径,正最大化地延伸着这一产业的价值链条。电力企业投资煤矿、煤炭企业参股电厂、石油企业试水煤层气开发,煤炭产业链条上各行业通过股权投资横向合作的模式初现规模。
“从煤电顶牛到煤电联营,再到煤电气并举及酝酿中的煤电路港一体化,煤炭产业市场化过程中催生的产业链裂变,代表着这一产业发展的趋势。”中央财经大学中国煤炭经济研究院院长岳福斌说。
率先告别“小煤矿时代”
“截至今年5月底,山西煤炭资源整合和煤矿兼并重组基本结束,全省3年内累计关闭矿井1500个,30万吨/年以下小煤矿全部被淘汰。”宣布这个消息时王守祯显得底气十足,“这意味着煤炭大省山西在中国率先告别了小煤窑。”
“我们用水泥对关闭矿井进行封闭,覆盖黄土,正在恢复植被。国土资源部门要进行验收。”山西省柳林县鑫飞集团副总经理刘李琛说。
“矿井数量由2600座减少到1053座,办矿主体由2200多个减少到130个,保留矿井全部实现机械化。”山西省煤炭厅规划处处长苗还利说。
“现代化综采技术和信息化的广泛运用,为安全生产提供了根本保障,人力高危作业将大大减少。”山西省煤矿安全监察局局长杜建荣说。
国家能源局副局长吴吟表示,煤矿企业兼并重组和煤炭资源整合是提高煤炭产业集中度和产业水平的必由之路。整合重组后,山西形成4个亿吨级、3个5000万吨级、11个千万吨级以上的大型煤炭集团。今年,山西将有100座建设改造矿井投产,新增产能1亿吨。
转变能源消费模式
作为基础能源,煤炭产业发展方式的转变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受制于下游产业发展方式的转变,进而有待于整个经济发展方式和能源消费模式转变来助力。“必须改变一味依赖增加能源产量乃至进口量来满足需求的能源发展方式。”岳福斌说,“在盲目追求GDP的内在冲动下,各地攀比上火电项目,钢铁产能迅猛扩张,直接导致了煤炭消费量的不断增长。”
近几年,每当经济过热时,矿难发生的频率也会相应增加。“经济过热时,煤电紧张,煤炭供应压力上升,企业不顾安全条件限制投入生产,进而导致矿难发生。”西山煤电集团公司董事长武华太有些无奈,“严重依赖于资源投入的增长方式不改变,煤炭行业面临的压力就难有根本转变。在旺盛的市场需求下,很多现在开采技术达不到、在美欧等国家不会开采的煤矿,我们反而要上;应该缓上的反而要加速上。”
吴吟在总结山西煤炭整合时强调:“必须建立和国民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的煤炭产业体系,按照国民经济发展的质量和速度,同步规划煤炭产业的发展,并推动建立以市场为导向的煤炭产业体系。煤炭工业转变发展方式,根本上有待于能源消费模式及能源结构的加速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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