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0日《新京报》刊出中国能源网信息总监韩晓平先生对2005年山东省万元GDP能耗升高问题的分析文章，文章表达了作者对“谁来供应山东”的担心，也指出了企业之所以陷入规模效益怪圈的原因。笔者以为，山东出现的高能耗问题，既有局部性的原因，也有全局性的原因，不单是山东的问题。

　　存在即使不合理，也必然有其存在的原因。由于山东经济的传统优势具有很大的历史惯性，因而能源消耗要分产业和地区来看。山东与浙江不同，浙江传统上以民营经济为主，其企业规模和产能规模有很大的历史形成因素。有人形容浙江经济是“小狗”经济，但山东不但在历史上，即便是现在也不可能转变成浙江的经济模式。山东的济南、淄博等城市本来就是传统上的重化工业基地，随着工业规模的扩大，能源消耗的增加是个必然趋势。枣庄、济宁、东营是传统的资源型城市，其工业发展又不得不依托原有的产业和资源优势。从山东省工业能耗看，促使工业能耗总量和万元工业增加值能耗水平上升的最重要原因，就是在山东省工业发展中，高耗能工业的快速扩张。重化工业、资源产业的发展是基于原有的工业基础和产业优势，这是山东经济发展中不可避免出现的问题。当2004年山东首次出现万元GDP能耗降低情况的时候，人们曾经为之一振。但随后即发现，要彻底改变这一问题，还有相当长的路子要走。

　　单位产品能耗等技术因素是导致万元GDP能耗升高的直接原因。从经济学的角度讲，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即表明企业采取技术改造，提高能源利用效率，发展循环经济等将成本内部化的方式反倒使得企业付出的成本更高，因而不如直接扩大企业规模，利用更多的能源更合算。从这个角度来说，解决高能耗的问题，要么提高企业扩张的成本，要么降低企业进行技术改造、提高能源效率的成本。这是政府公共政策的问题，目前存在的国有企业内在扩张冲动从根本上说还是与政府的政策联系在一起的。

　　尴尬的地方还在于，改变高能耗的情况并不是短期内能解决的。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口号提了多年，至今也没有解决的原因。技术改造，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这需要大量的投入，也需要企业机制的转换。

　　产业结构调整只能是增量调整，否则无法进行。这虽然有些尴尬，但却是现实，这也是山东发展循环经济的两难之处。所以，把山东工业的重装化、规模化认为就是只重视规模，不重视效率过于武断了。

　　其实不仅是山东存在这样的情况，全国很多省份也都存在同样的问题。经济要发展，企业要扩张，能源消耗必然增加。统计数据显示的仅仅是高耗能行业能耗总量在扩大，实际上即使是一些非重点耗能行业，随着行业规模的扩大，能源消耗总量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增长。2005年，山东省除十大高耗能行业外，其余29个行业能源消耗总量也净增500多万吨标准煤，增长30.7%.一个地方的两难境地也显示了全国的问题。电网的分割，能源消费结构中煤炭仍然占60%以上，意味着依赖火力发电和具有独立、封闭电网的地区能耗必然较高。即便我们通过国家立法，倡导节能和新能源的使用，如果这种涉及到全国性的体制问题不改变，那些依赖资源和能源发展的地区也很难改变高能耗的窘况。

　　目前，山东决定实施严格的产品消耗标准，限制高耗能、高耗材和高耗水行业发展。同时，抓好重点行业和1000家重点耗能企业的节能降耗，建立用水“总量控制、定额管理、分类计价、累进加价”制度。由于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的目标不同，经济增长速度仍然是地方政府最重视的目标之一，除非有全国性的改变，否则这种规模效益的怪圈可能还会存在相当长的时间。

　　管清友（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博士生）